“扑通。”
只剩半个的手包躺在洼着一滩污水的台阶上,整齐、锋利的断截面里还能看见几张红色的钞票。
另一半不翼而飞,仿佛真的被融化了。
他们这才发现铁栅栏外的景物居然是一片模糊的,可他们站在这至少十分钟,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问题。
在这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,中年老板满带嘲讽地“哧”了一声,再次开口:“三十一天,到底住不住?不住就出去别挡着我做生意。”
所有人都在沉默,没人出声。
怎么出去?出去的下场是什么?会不会和那个手包一样?
没有人想先站出去挑战一下,连刚刚吵得最凶的中年妇女都讪讪不敢作声,一时间只有老板的电视机还在热热闹闹地播着电视剧。
齐哉突然发现,这栋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痕迹的楼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好像活人都在一楼,正在面临着“到底住不住”的问题。
老板指了指头顶的石英钟——那钟也够破的,玻璃都坏了,就剩下两根晒褪色了的指针还在劳碌。
“五点之前,不住的都给我滚出去。”
齐哉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抽噎——居然是粉毛发出来的,他顺着粉毛的目光看过去,分针已经指向了数字11。
还有五分钟就是五点整,住下来,或者被老板赶出去。
一时间没人敢动,硬挺了两分钟,齐哉叹了一口气,站直身子,轻轻推开还在他面前杵着的健美先生往门边走去:“借过借过。”
众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,连老板都抬头看向了他,微微抬起身子,电视机的亮光把他的脸一照,青青白白的,发黑的牙缝里还粘着细碎的块状物。
他舔舔牙,似乎在期待着什么。
齐哉走到最靠门边的位置,四处张望了一圈后捡起靠着墙的铁锹,毫不犹豫地往铁门外的风景一捅。
铁锹坚硬的锹头瞬间被融化,转眼间他手里便只剩下一根发黑的木棍。
年轻女生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。
齐哉把木棍一扔,毫不犹豫道:“老板,我要住店!”
他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,其他几位还在观望的“旅客”瞬间也嚷道:“我也要住!”
老板大失所望,一屁股跌回那堆着破垫子的椅子,用呆板、毫无起伏的语调重复道:“三十一天,要几间房,住几天?”
齐哉道:“一间房,住三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