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春更是说:“虽说做红契处理,但香菱毕竟是白契,若是家人找来,想必薛家也不会不允。”
黛玉却嘴角一翘,微讽,“你只瞧薛家大哥的做派,如何愿意香菱离开?”
她们虽在内院,但薛蟠是什么德行的人,早就通过家中下人知晓,浪荡公子一个,又霸道蛮横,名副其实的“呆霸王”。
因此,黛玉言语一出,皆是一默。
稍倾,探春才打圆场,“薛姨妈喜欢香菱的紧,怕是最终会让香菱留下。”
如此,虽只说了一两句,但到底牵扯出薛蟠,以及香菱的官司。
当时她们并没觉得有什么,可如今若是让惜春说出去,怕是让宝钗以为她们在背地里议论是非,反倒不好。
因此探春才做阻止,只她一时心急,现在才觉方才的阻拦更加不适宜,让宝钗以为她们藏私,更是不好。可如今说都说了,探春再补救也不知宝钗信没信。
这边,宝钗只点了点头,却说起了另外的话头,“前两日,下边送来了些鲜果蔬菜,在这冬日倒是难得,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送些来。”
探春听罢,又是愧疚又是感佩宝钗为人大度。
惜春自觉自己说错了话,之后便都歪缠着宝钗。
只那日之后,宝钗便少来了黛玉三春处。
探春她们反应过来,都是懊悔。
对于身边丫鬟仆人纷纷说起宝钗好话的现象,也只道确实如此,说的多了,不几天,她们便自发地往宝钗处去。
只有一日,黛玉才从宝钗那儿回来,还未转过花屏,却听到几个丫鬟婆子的议论,“还是宝姑娘品格大方。今日我与人说了两句闲话,不妨撞上了宝姑娘,正忐忑呢,宝姑娘却是笑着宽慰了两句,还送了我一方绢帕。”
“你这算什么,我听说宝二爷身边的人,有大丫头得了戒指头饰,样式似是金陵的,更为别致。当然,更难的是对我们这些下仆豁达。”
“可不是,这么一比对,林姑娘倒是差了点。”
“要不怎么说是薛家呢,林家如何能与百万之富相比。”
“嘘,主子岂是你能议论的。”
“怎地,宝姑娘能说,林姑娘便不能说了。”
“老太君可是特特为了林姑娘请了宫内的教引嬷嬷。”
“怎么可能,只不过是好听的说法。想来是给家里姑娘们请的。”
“我倒是不怕其他,最怕林姑娘那张嘴,三言两语,便能戳了心肺。”
“上回听她与三姑娘辩驳,把她口中那王是非又是讽又是嘲,我才知道林姑娘这般厉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