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种混杂了怜悯、同情和欣赏被骗羔羊的眼神。
“你为什么这样看我？”埃伦主动上去问，他问的是一名提着篮子的中年妇人，因为对方脸上写满了“快来问我”的倾诉欲。
妇人一听，果然快语连珠地开启了话匣子：“不要去这家工厂工作，你们全被骗了！”
所有在大门外聚集的面试者一听，不安地面面相觑：“什么被骗了，难道薪酬不是四十银币一个月？”
其实关于这一点，在场绝大多数人其实都能接受很多，他们普遍教育程度不高，哪怕四十银币折掉一半，对他们而言也是高薪了。
妇人哼了一口气：“更糟糕呢！工厂这些年生产出来的糖果没人买，经理人还带着秘方跑路了，附近的人都知道，这家工厂早已经入不敷出多时了。他们花钱打广告，是想在倒闭之前，骗一些不知情的人为他们做白工，等到了月底，八成连工资都发不出。”
一听这话，面试者都震惊了。本来激动无比的现场，瞬间冷淡下来。
“这么大的工厂怎么会倒闭呢，不会是真的吧？”一名面试者面露迟疑。
另一人说，“这可是附近居民说的，他们就生活在这片城区，说话还能有假？”
知道事情真相后，绝大部分人退了。
埃伦犹豫了两下，没选择跟大部队离开，他想着，就算四十银币一个月的工作没有，那午餐和晚餐总有吧？
反正他已经把火车票都退了，风尘仆仆赶到这里，不如进去看一眼再离开。
留下来的只有十几个人，都抱着跟埃伦差不多的想法，来都来了，不如进去看看。
因为人数不多，很快就到了埃伦面试。
在面试时，他有些紧张。
因为他见到了工厂背后的主人，维尔莱特·唐加瓦，对方正坐在一张干净的桌子后亲自面试他，时不时低头查看他手写的简历，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，“你有玩具厂工作的经验？”
“……是、是的。”
“没有花粉过敏症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很好，你被录取了，明天就来工作吧。一切待遇如报纸上所言。”
“啊？”埃伦迟钝地反应过来。
说实话，工厂的主人非常符合埃伦一直以来心目中的上流形象，容貌出众，头发像乌木一般漆黑，皮肤像白雪一般细嫩，不管是那金灿灿的怀表、柔软如花朵的真丝领结，还是那一点皱褶都没有的白色衬衫，每一处都极为尊贵精致，据说还是一名魔法学校毕业的巫师。
对方垂眸看向他时，埃伦有一种被灵魂深处被打量的错觉。
像是会洞察人心，工厂年轻的主人又道：“外面的风言风语，我都听到了。如果你们心有疑虑，我们工资七天一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