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了，来了。”白马帮着把担架抬进来，小心翼翼的帮着他们把夏一抬到担架上，但是他的左手怕是真的保不住了。
左手上的肉已经变成一滩肉汤，在地上捞都捞不起来，而此刻担架上的夏一左手手指前端已经全部断掉化成粉末，飘落在地，垂在一侧，乍看上去有些恐怖的。
“抬到护理室去。”
肖凌环顾四周，捏着鼻子，这里的味道，的确不美妙。“小简，叫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。”
“来了。”简鸿彬应声道，他负责４６号，这任务自然是会落到他的头上。
“夏一，夏一，能听到我说话吗？”程启欢把手头的事情交给石成成，跑到护理室来看夏一，毕竟那个能拖，这个不行。
程启欢扒开他的眼睛，用医用手电在他眼前晃了晃，有正常的收缩，应该就是角型噬肉病毒在作怪，没有别的办法，现在只能打一针抑制剂暂时延缓腐烂速度，还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，然后等着闻何兴的疫苗来。
“头儿，上面有没有告诉你，这疫苗有什么副作用？”程启欢打完抑制剂问道。
“肌肉抽动。”肖凌看着躺在床上的夏一，缓缓说道，“还有小几率肌无力。”
“什么？！还有肌无力？！”程启欢一向沉着冷静都惊得叫出来，“那他不就离死不远了吗！那肌无力，那最后是什么结果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肖凌已经非常后悔了，倘若当初……
但又能怎样呢，事情已经发生，根本无法挽回，现在就只求那小几率的事情不要发生在夏一身上。
“不过算了，算了，现在等着闻何兴回来吧。”程启欢看他脸色不太好，就没再说下去。
“你有什么想法？”肖凌看到白马站在夏一床前问道。
“头儿，那我先回实验室了，那边要我盯着呢。”程启欢还要回去研究血呢。
“你赶紧去，疫苗到了我再叫你。”肖凌走到床前，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白马问道，“怎么不说话？”
“我是在想，我爸妈是不是也饱受过这样的痛苦？”白马缓缓抬头，对上肖凌的眼睛，“不，好像也不算痛苦，毕竟，他已经没有意识了，等他注射了疫苗再次醒来，才会发现自己失去了一只手，甚至是……”白马拉起他已经没了白骨爪的左臂，虽然在抑制剂的作用下，腐蚀的速度在减慢。
可终究还是失掉了一只手。
想到这里，白马突然仰天长笑，犹如自嘲一般，“你不觉得，这样很讽刺吗？你们一心为了实验所，结果到头来呢？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，小小的争吵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，你觉得，值得的吗？”
肖凌长叹一口气，“值得不值得，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？”
白马看着他，没说话，放下夏一的手，给他盖好被子，“我去看看交恒。”
“诶。”肖凌拉住白马的手。
“干嘛？”
“你……对不起。”肖凌犹豫了，没有办法，他也不想干这个，但是母亲在他们手里，就是把柄，又能怎样呢？